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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包

推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打算要哭一萬行)


場景寫得也好美,淡淡的哀愁跟情感簡直OTZZZZZZZZZZZZZZ




方生:

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灼热的阳光经过层叠枝叶照进房间,暖洋洋的像一杯蜂蜜水。曾经的上将军,如今的家里蹲——金信,就坐在这阳光下,手里的啤酒都焐热了也没喝下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以一种微不可见的速度飘荡着,就像过去那九百多年的光阴,生命走的缓慢且沉默。

“人去过人的生活了,鬼不愿跟鬼见面,这种日子还能过下去么?”金信长长地叹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悠长的像地府的U型回转。

是的,从他踏着细雨归来,这屋子里的一人一鬼就再也没跟他讲过话,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其实自己根本没回来,又或者其实自己在另一个他们见不到的世界。唯一能让他确定他确确实实地回来的,是那个大眼睛阴间使者在看见他从朦胧中走来时大颗大颗落下的眼泪,他哭起来嘴唇好像更红了。

老实说,在很久的以前他就觉得这个使者的眼睛简直太神奇了,难道是给亡者煮了太久的茶,以至于眼睛里都蓄满了氤氲水色。平时就一闪一闪的,哭起来简直能荡起波纹。

又喝了口温热的啤酒,金信想起一件事,那大约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他在大陆的另一边暂住过一阵子,准确来说是半年,去的时候春草初生,离开时第一片落叶还没有碰到地面。发现那个地方是为了离开纷乱的环境——将军也不是总是愿意在打打杀杀中过活的,虽然死不了,但在永恒的岁月里他也想尽可能的安安静静,不被打扰。几度开门关门,来到一座守林人的小木屋,从那里有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的通向树叶渐茂的林间。想起来那时的阳光,好像也像今天一样,斑驳的洒在地上。他就这样沿着路从树林中走过。也许是被纷乱的树枝迷了眼,他渐渐脱离了小路,正当四顾时,在交错的树枝中闪过一片光亮,那是一片湖。高大的山毛榉树包围着这一片静谧,从没见过这么蓝的湖水,湖边的草地上洒着星星点点的小花,矮树丛里蜜蜂和蝴蝶起起落落,风息似有似无,鸟鸣忽远忽近。一切尘嚣好像都被扶疏枝叶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了。他在湖边建了一座两层的房子,战乱年代的小镇,多得是愿意付出劳力做一份不用流血的工作的人,就地取材用林子里的树来盖,又辟了一片小院子,围着屋墙种了些花花草草,渐渐地也有些野生的藤蔓爬上窗畔,他也想过要不要种荞麦来试试看的,但常来给他送生活用品的镇里婆婆絮絮叨叨地说过,像他这样远来的“有身份的人”是种不来这种东西的。

那半年里的绝大多数时间,那里只有他一人。清晨太阳初升时在窗边呼吸着含着水汽的凉意,傍晚在湖滨挥舞他那把剑。也许是水波太过温柔,阳光太过安静,他快听不见当年日以继夜的喊杀声了。夜晚的湖畔反而有些吵闹,树叶沙沙,飞虫嗡嗡,细小的浪落下又浮起,一切都在黑暗中回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在不知道第几次向湖深处扔石子之后,金信决定离开。告别了闪过眼角的最后一片光亮,仍旧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曲曲折折地回到他不得不接受的命运里去。


这才过去了多久啊,自己居然坐在这里喝啤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都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了两三轮了,自己有什么不敢做的。

“哼!”把瓶子墩在桌子上,起身活动活动肩膀手脚,走到房厅的另一头。

他曾跟使者说过,不知道自己打开哪扇门,才会成为神的变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但他想试试面前的这一扇,迫切的。

“笃笃笃”

当然不会给他开门,所以礼貌性的敲完门之后他直接扭转门把进了去。

还是原来的样子啊,和职业完全相反的一片洁白色。今天早已工作完回来的地府公务员却还穿着一身齐整的黑西装,拿上帽子随时就能去收魂了。金信小心的挪着步子靠近他,他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大大的眼睛低垂着,面前是没写完的各种书面报告,红红的嘴唇抿的紧。

像之前惯常的样子,金信靠上书桌旁的墙角,探头探脑地看着书桌上的一堆黑色信封,摸起滚到桌边的一支钢笔。

“晚上,想不想吃年糕汤?”

问完这句话金信自己都想捅自己一剑,心里骂自己“这是什么鬼问题,这个时候喝什么年糕汤啊年糕汤!?又活过来一次自己变蠢了么?阿西……”

“你一直都很蠢。”

“……什么?”

“我说,你一直都很蠢,并不是变蠢了。”

“……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我的神啊我都以为我得去要挟别的阴间使者把我写进其他遗漏者名单里报上去然后给你发生死簿了那样你才会理我了回来这么长时间你连个眼神都不给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跟我讲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金信不禁越说越大声,识图把那些连自己都搞不清的情绪都讲给他的同居者听,却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又接着“啪嗒”一声,写了一半的报告上晕开两片墨痕,淡淡的,浓浓的,越晕越大,渗进他的心里。

是的,他的大眼睛使者又哭了。

金信几乎记着王黎的每一次哭泣。从上一世宫廷角落里的小声呜呜,到年轻君王错生愤恨而逼红的眼角,到这一世的……那些。却唯独缺失了他当年“死”后的昏暗宫殿里、夜里篝火旁的无数次彻夜的泪。

想来他的黎真的很像那片湖。

他不想离开那片湖。

他也不想离开他的使者,他的陛下,他的黎。

错过了一次,错过了两次,他不会再错过第三次。

大步跨到使者身旁,金信伸手把使者拉起来,紧紧地抱住,完美契合的身高,贴在自己颈侧的是一片湿意。

金信能感觉到拂过自己耳垂的睫毛不断地颤抖,他的臂膀越收越紧,一只手抚着使者的脑后,按在使者纤薄背上的手仿佛要把人按进自己身体里。

“不要哭,臣回来了,不要哭。”金信在使者耳边轻轻地讲。怀里人的手终于慢慢揽了上来,抓在他的背上。

“下次,带我一起走。”使者一句话,金信的泪终于也落了下来。

是了,就是这样了,不记来路,不知归处,就在这里,就在此时,这一路远行而来,一切都有了意义。

“不会有下次了,不会了。我就在这儿,不哭了……”

怀中人却哭的更狠了,简直要哽咽了:“你要是……骗人……的话,我……会把你……写成……儿歌的”。

“好。”

金信轻抚着使者的发,他的头发原来是这么软,细细密密的带着凉意,让他想起启明星闪烁下泛着微波的湖面。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客厅里的座钟“铛铛铛”的敲响,两个人都是一震。


“你还要抱多久,我站的好累。而且你勒的我快上不来气了。”使者恢复正常的声音冷冷说道。

“再一会儿,大夏天的你身上好凉,好舒服啊。”

听了这话,使者挣了几下把这个老鬼怪推开了,坐回自己的书桌前,抽出一张新纸开始重写报告,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吃年糕汤,家里没有葱更没有年糕,而且你也不会做。”

“我这就去买葱买年糕!啊,我们恩倬就快下课了吧,等她回家我们就有年糕汤吃了。”

金信走着去了超市,他从没感觉脚步这么轻松过。

那天,首尔的天气特别好,满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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